黑夜中的守护者
“我们轮流出去溜达一下,这样就不冷了!”凌晨三点,边上的林森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3摄氏度,和我轻声说道。这是疫情防控工作开展以来我第二次轮值,同时也是第二个夜班,从24:00到第二天的8:00,和上次一样,陪伴我们渡过这漫漫长夜的只有两件税务大衣和一顶临时帐篷,当然还有隔离人员家门口那厚重的铁门。设施简陋,唯一的设备只有从办公室里带来的应急灯,连一条毛毯都没有,这样的条件不经让我有点郁闷,也让我有点怀念以往待在办税服务厅里吹着空调的温暖。
“今天公安的兄弟来过了,这家人晚上应该不会再乱跑了,放松点,不用那么神经紧绷。”林森搭着我的肩膀和我说道,和我比起来,他对这夜班轮值可以说是轻车熟路,和我这种因为人手不足而从县局被临时抽调过来“体验生活”的新手不同,作为基层站所的同志,早在正月初三,他就被编排进了防疫专班,专门负责跟踪管理这些武汉返乡的重点人群,每隔两天就得轮一次夜班,也是不容易。“今天还不错,没下雨,前两天下雨,可把我冻坏了。”林森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,轮值的简易帐篷设在这户居民楼后面的小巷子里,地上偶有一些生活污水,潮湿阴冷,臭气冲天,即使带着好几层口罩也难以忍受,我坐在椅子上不想挪窝,生怕沾染到地上的污秽,但林森却似乎已经习惯了,自顾自得讲了起来,“诶,你说这家人也真是的,舒舒服服待在家里多好,每天三餐有人送上门,还有我们跟个孙子一样一天到晚守着他,随叫随到,随时服务,干嘛一天到晚想着溜出来。”
“哈哈,谁叫我们是党员。”
“我们不上,谁上?”
是啊,我们不上,谁上!
早在来之前,我就听别人说起过,这家人全年都在武汉经商,临近过年才回了家,刚到家没多久就被重点隔离了起来,家里的男主人是个暴脾气,几次想要强行出来,还和之前负责轮值的同事起了冲突,推推搡搡的,所幸没出啥大状况,但这些传闻不免让我对这次轮值有了一层担忧。
“你说,万一等下他又要出来,大半夜的,我们该怎么办?而且,我们是税务工作人员,在治安管理这一方面也没有经验呀。”我问林森。
“还能怎么办,想办法拦呗,实在不行就叫人,拦不住也得拦,大家伙守了这么多天,眼看就要过了14天的隔离期,不能在我们这功亏一篑。”
“那你不怕被传染或者起冲突吗?”
“怕,当然怕,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,我也没多高的觉悟,也没想着说,哦,我是个共产党员,我就得顶在前面,我就觉得这是我的工作,是我的任务,我就得做好它。我老婆是个医生,她每天都得去上班,面对着无数咳嗽的病人,她也怕,每天到家就一直洗手、洗脸,但第二天,她收拾收拾就去上班了,我也从来没听她说,‘太危险了,我请两天假吧,反正还有其他人顶着呢。’每个人都是这样,尽职尽责,做好自己分内的事,也只有这样,这个难关我们才能走得过去。我们是税务干部,但我们同时也是公职人员,更是党员干部,我们如果都退后了,又有谁能顶在前面呢。”我看着他,想说点什么,但又不知如何开口。
“其实我们还不错啦,至少待在城区,坐在那,一晚上也就过去了,你想想老刘他们,这两天一天到晚驻扎在村里,逐户逐户去敲门排查,测体温,遇到不理解的,还凶他们;老李他们,配合镇里去高速路口量体温,一站一整晚,拿着个大喇叭拦车;老陈他们,火急火燎地到处买物资,求爷爷告奶奶就想多买俩口罩,还有小黄,今天一大早还追着我填那个《干部职工健康表》,全局300来号人,他得一个个盯过去,大家伙这个年过的都不容易。”林森和我盘道着。
我望了望他,点了点头,“是呢,不管怎样,这场‘战疫’我们都得咬牙打下去,也一定能打赢,因为,我们的逆行路上有许多同行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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